【米英】初恋（12）
大家新年好呀！
别看这一章开头这么……，实际上是很甜的一章！
亚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回忆起了这几年发生的种种事情：污蔑他的帖子是如何在社交网络上被疯狂转载，他是如何承受着学校里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他是如何被邻居和亲戚在背后议论，他甚至去买东西需要出示学生卡的时候，都会听到有人说“那个就是亚瑟·柯克兰吗？”他只得把围巾又拉上去了一点，好半遮住自己的脸。
他想修改自己的姓名、容貌，甚至是修改掉他本身的存在。在这几年里，只有自己的母亲和少数几个朋友愿意支持他。
网络暴力几乎毁掉了他的生活。但亚瑟还是走到了现在。毕竟他还有爱他的母亲，还有关心他的朋友。但他有时候也会真心地觉得：
「我好累啊。」
「我真的是太累了……」
「如果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的话，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他必须摆脱这种疲惫的感觉，以免一睁开眼又将会看见妈妈哭泣的脸。
他只得学会对别人对他的暴力保持着麻木与冷酷，用冷硬的外壳去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并且将过去的回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个小盒子里。但如果他不小心回忆起来的时候，那个潘多拉之盒就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几乎要将他吞噬淹没干净。
亚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施了诅咒、变成了野兽的王子，只有心爱的人能帮助他解除诅咒，恢复自己的真面目。于是他等啊等啊……终于等到那个人出现了。然而却不是好的时候。
亚瑟被闹铃声吵醒了，事实上，那听起来更像是电话铃声，亚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伸长了手臂捞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只见闪烁的“笨蛋”字样呈现在手机上。亚瑟不由得露出微笑，接通了电话。
“睡美人，还没起床？”阿尔弗雷德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亚瑟也忍不住嘴角泛起微笑，他用胳膊和脑袋夹着手机站了起来：“我才起来，长官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的人故作严肃地说道：“给你20分钟时间收拾，一会儿我接你去上学，不接受反对意见。”
“喂——那样对你来说也太麻烦了吧？！”他们家可是完全不顺路啊。
“我已经在路上了。我说过，不接受反对意见。”
亚瑟关掉手机，凝视着屏幕上的备注，叹了口气。阿尔弗雷德是他生命中少有的温暖与色彩，让他沉迷的同时又害怕失去。
为了让阿尔弗雷德不要等太久，亚瑟迅速穿上衣服，冲进洗手间里刷了牙，收拾好书包，并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扫光了桌面上的那盘早餐，顺便用嘴叼起一块羊角面包。
“这孩子，怎么急成这样。”露西收拾着盘子，无可奈何地道。
阿尔弗雷德已经在他楼下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侣滤镜的关系，亚瑟觉得今天他整个人都闪闪发光（虽然他平时也很闪光）。
亚瑟张口想和他打招呼，却忘了自己嘴里还衔着面包，这时阿尔弗雷德飞快地从他嘴里叼走了面包，三下两下地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嚼了嚼。
亚瑟的脸涨得通红，他一肘击向阿尔弗雷德，但是被后者笑嘻嘻地挡住了。亚瑟气急败坏地道：“你是笨蛋吧？你果然是个笨蛋吧？”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不再逗他。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露西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吓得他们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哟，亚瑟，这是哪里来的小帅哥啊？”露西戏谑地道。
亚瑟飞快地说：“隔壁邻居啦，妈你别多想。我们上学去了！”他顺手掐了一把阿尔弗雷德的腰让他快骑走。
他们的房子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这时他听见了阿尔弗雷德略微拖长的语调：“隔、壁、邻、居？”
亚瑟：“……”
快到学校的时候，亚瑟看见前面开始有不少学生在走，就对阿尔弗雷德说：“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免得被人看到我们一起上学。”
阿尔弗雷德半开玩笑地道：“怎么，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亚瑟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如果能不公开的话，我想还是不公开的好。和勇不勇敢没关系，我只是想保护你。”
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什么，自从吐露完心声之后，亚瑟好像一下变得坦率了许多。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阿尔弗雷德还是感觉心里暖呼呼的。
“好吧，但是你要知道，公开也是迟早的事。因为，我想光明正大地和我爱的人走在街上。”阿尔弗雷德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纸袋子递给他，“我不知道你已经吃过了，给你带了早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要不要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别在公共场合提出这种要求啊！”
“没有人会看到的。”阿尔弗雷德戏谑地看着他，“或者你亲我一下也可以。你亲我一下吧？”
“……”
“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亚瑟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但是红透了的耳朵根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阿尔弗雷德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发，喃喃地道：“不会吧……真的害羞了？”
亚瑟躲在围墙后面，小心地打开了那个还温热着的纸袋。他本以为会是M记之类的，却没想到是Shake Shack。虽然也是汉堡，却是美国最受欢迎的网红店之一。这家伙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吧？
亚瑟默默地在脑海里算起了数学题：已知最近的Shake Shack距离学校的路程是30分钟， Shake Shack平均排队时间超过1小时，阿尔家距离学校的路程是15分钟，阿尔家距离亚瑟家的路程是20分钟，求：阿尔弗雷德需要多早起床？
虽然骑车的话速度会快很多，可是这样未免也太麻烦别人了……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关系，但是亚瑟还是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赠予。
说到底，亚瑟受过各种各样的冷眼，却从未试过被人这样捧在手心里。
他打开纸袋子，将一个还热着的汉堡取出来，咬了一口。新鲜的双层牛肉、生菜与浓郁的芝士味铺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酱汁的味道，令人胃口大增。即使已经吃过早餐，但亚瑟还是很快地把这个汉堡吃完了。
亚瑟走进教室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和以前一样，他身边很快就围绕了一群人。亚瑟衡量了一下自己坐过去的可能性，最后还是选择隔壁桌的座位坐了。
亚瑟打开一本书自习了一会儿，却发觉旁边的座位坐下来一个人，原来是阿尔弗雷德拿起他自己的书包坐到他身边来了。
亚瑟惊讶地挑起了眉毛，压低声音道：“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可是我不希望离你那么远嘛。”阿尔弗雷德嘀咕着道，“再说我们可以假装是朋友的。”
亚瑟嘴角抽搐，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阿尔弗雷德对他使用了狗狗眼攻势，他又觉得无话可说了。
“那好吧，那你可得装得像一点。”亚瑟说。
过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又凑了过来，小声问：“早餐好吃吗？”
“好吃。”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带？”
亚瑟感觉心脏像是被锤了一小下，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在心里泛开。
“不用了，”他说，手心攥紧了一点，垂下了视线，“这样……太麻烦你了。”
阿尔弗雷德皱起了眉头，他看起来又有些不安了。他想去握亚瑟放在桌上的手，但是却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着，只能说：“亚蒂你别这么客气，我们不是恋人吗……没什么麻烦的。”
这个人想到哪里去了？亚瑟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让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你想帮我带早餐可以，只是以后别买Shake Shack了。要排队……”
“心疼了？”阿尔弗雷德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
“是又怎么样？”亚瑟没好气地道。这回轮到阿尔弗雷德张口结舌了。
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直到亚瑟不耐烦地瞥他一眼问“干嘛”，他才开口道：“亚蒂，你是不是不习惯别人对你这么好？那我要把你宠到让你以后再也离不开我。”
“你闭嘴吧。”亚瑟恼羞成怒地拿起一袋薯条怼上他的脸。
身形略圆润的教授在讲台前教授着历史课程，底下有一大批人在昏昏欲睡。看着前方认真听课的两个金发少年的背影，杰西卡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山姆，问道：“阿尔弗雷德和柯克兰之间是不是有事？”
山姆正在专心做笔记，闻言连眉毛也没抬：“啊？有吗？”
“你别给我装傻。我是说阿尔弗雷德和柯克兰，他们两个有超过友谊的关系吧？”杰西卡执着地指了指前面的人。
山姆揉了揉眉峰，看来是瞒不下去了啊。他只得说：“不知道。”
杰西卡哼了一声：“上次生日会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
山姆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前面的两人，觉得他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怎么就……
就听杰西卡在旁边说：“你看，阿尔弗雷德的手经常会下意识地搭在柯克兰的座位靠背上，这是一个宣布主权的动作；他的手有时候还会放在柯克兰的膝盖上，刚才我发誓我还看见柯克兰安抚性地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手。更不要说他们看对方的眼神。”
山姆抽了抽嘴角，继续转过身做笔记：“你真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话说回来作为啦啦队队长兼阿尔弗雷德粉丝后援会会长，你不觉得生气？或者嚷嚷着想要脱饭之类的？”
“我为什么要生气？”杰西卡高傲地道，“我是亲妈粉，又不是老婆粉。只要阿尔弗雷德不xi du，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真是可怕的脑残粉啊……山姆心想。
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阿尔弗雷德的朋友们都多多少少地感到了不对劲。虽然说阿尔弗雷德上课的时候和亚瑟一起坐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朋友们甚至没机会和他说上两句话，因为阿尔弗雷德即使是课间的时候也和亚瑟混在一起。一直到下课后，亚瑟背起书包走了，阿尔弗雷德的朋友们才终于有机会找他聊天。
等到和所有朋友告别之后，阿尔弗雷德这才背上书包走到校园的拐角处。亚瑟站在一棵青翠的杉树下等他，夕阳的光斑驳地照射在他身上。他们一起走在铺满了夕阳的光辉的的小径上，绿叶在轻柔的和风中沙沙作响。
直到路上的人流渐渐稀少，他们的手才状似无意地碰到了一起，然后牵住了。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看了一眼亚瑟，对方虽然没有看他，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也是喜欢我的吧。阿尔弗雷德想。虽然亚瑟已经说过了爱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没什么真实感啊。
到了亚瑟家楼下，两个人就有点依依不舍。阿尔弗雷德又张开双臂向他求抱抱。亚瑟黑线了一下，就走过去搂住了他。两人看着对方傻笑，却没什么可说的。
阿尔弗雷德身上是柠檬和薄荷味的古龙水的味道，又像是阳光晒在棉花上的暖洋洋的味道。
亚瑟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就转身走了。阿尔弗雷德抬起手，摸了摸被亚瑟亲过的地方。
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看起来很蠢。
TBC
